元稹不过是玩笑,没想到季九却真爬树去摘柿子,见他在小外甥的指挥下在枝头攀来攀去,忙劝他下来。
“使君快下来罢,柿子树不比其他,枝干都是脆的,小心折了掉下来。”
季九摇摇晃晃向细枝攀去,元稹忙高声劝道,话音未来,那细枝就咔嚓一声裂开了,季九慌忙将柿果扔向李恒,反手勾住另一枝晃了回去。
李恒听见枝干掰折了,吓了一跳,仰着头呆愣着,冷不防一颗柿果飞下来,软软的撞了他一头一脸。
“是不是好好笑。”李恒闻见自己身上都是香香甜甜的柿子味,把自个儿逗笑了。
待季九下来时,李恒正乖乖站着,任由元稹替他擦拭,头发都沾成一绺一绺的了。
“我身上甜甜的,会不会有蜜蜂来蛰我。”元稹擦完后还能闻见浓郁的甜香味,李恒忍不住担忧道。
“莫要担心,蜜蜂不会吃柿子。”元稹笑着道,将手中湿透的汗巾子折起。
“多谢微之,换这条系上罢。”季九忙从袖中将自己的白绫方巾抽出,接过沾满柿果汁水的帕子。
经这么一闹,再多的离愁别绪也所剩无几了,元稹纵马西行,朝众人挥手作别。
白居易,崔群等人自回城中,季九抱了李恒,径自去往京西行营。
右神策军曾有骊定进在,从前并不服宦官指点管束,因此兵士们日常操练并未废弛,但左神策军就烂的一塌糊涂,自冬及春,季九用了四五个月的功夫才将军中风气整顿一新,又甄选了一批有勇有谋的将士出来。
“殿下,可将这次选拔的章程都记下了么?”
朝廷对文臣有制举常举,却从未开过武举。武将都是由藩镇一手培养提拔,所以对主帅忠心耿耿,反而不沐王化。
季九和李恒闲话时,想着若是连武将也能同文臣一般,三五年调动一次,那藩镇就不攻自破,天下兵权可集于朝廷之手,比派手无缚鸡之力的宦官监军更稳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