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来说,姜鱼拥有一把很好听的嗓音,如山间清泉泠泠淌过青石,又如月光穿廊时被夜风拂动的玉铃铛,不带半分刻意的甜腻,听起来总有种沁人心脾的舒畅。
但,此时此刻,纵火贼花龙只觉得耳边像是恶魔在低语,来自脚底的粗糙舔舐则像一把钝刀,正反复剐割着他的心脏,他的脊椎,甚至是他摇摇欲坠的意志力。
他痒到了极点,却连笑声都发不出来,那股子痒意就像有上万只蚂蚁在血肉里爬行,从脚底蔓延到小腿、大腿、胸膛,再到大脑。
就在他感觉自己要失禁之前,他选择屈服,并疯狂点头。
胡捕快刚将臭袜子从他嘴里扯出,就见这花龙流着口水,含糊喊出“我招”这两个美妙的字眼。
他兴奋地抬手,示意姜大海拉开舔了许久盐水的老毛驴。
“说吧。到底什么人让你来姜家杀人放火的!他跟姜家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若非怕犯人知道真相后记恨上姜鱼,他真想当场大夸特夸这位机智姑娘一通。
利用毛驴嗜盐的特点,想出让驴舔犯人脚心的痒痒刑罚逼供,这主意可真是太妙了!
既不违背郑县尊立下的审问规矩,又让犯人得到教训,拿到口供,花费还极省,只需要用一碗盐水,咳,再加上一头可怜的老毛驴。
毛驴被拉开后,过了一小会,花龙的身体才慢慢平静下来,脸上也露出如释重负的轻松表情。
一如他那张本来比蚌壳还紧的嘴巴,只神经质地痉挛两下,就无力分开,吐出其他人等待已久的供词。
“是董家!董都监的夫人——”
围观众人都齐齐变色。
唯独姜鱼和谢琢二人最为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