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上的物件皆被楚瑾玄扫落在地,唯有一抹白色被肆意磋磨。玉婉哭着求饶,只字不提出府之事。楚瑾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抱起玉婉来到窗边。眼见外面湖光山色,玉婉浑身颤栗,抓紧楚瑾玄衣衫,“换个地方,公子,公子,求你换个地方。”身下一紧,令楚瑾玄轻哼出声,他平息着呼吸,按住玉婉压在胸前。忆起那日在花满楼走廊,玉婉扑进他怀里,“公子,公子,求你带我离开这里。”还有一路上她的讨巧卖乖,“公子,公子,求你带着我!没你,我不能活。天天见你,不吃饭都行,好养活。”瞧着她缩着身子,吓得眼泪汪汪,楚瑾玄到底不忍,反手关上窗户,声音暗哑,“安分些,过些日子就纳你进门。”“公子要成亲了吗?”玉婉听见关窗声,心中稍安,她吸着鼻子,想打听得更多些。楚瑾玄缓过一遭,摸索着玉婉的脑袋轻声安抚,“我会为你寻个好说话的主母,待成亲之后,再抬你进府。侍妾身份低微……即便先生下孩儿,也无法自己抚养……我怕你受苦……”挑起玉婉的下巴,想去亲她。玉婉心中厌烦,闭眼扭头装作不知,躲到一旁,“公子的正事要紧,我原想着公子一个商人,哪儿有那般诸多难处,让我做外室,定是没将我放在心上。如今,知公子是世子,还是大官,自然要顾着名声。我明白公子的难处。”“你原是为了这个!”楚瑾玄神情一滞,手臂用力将玉婉扣在怀里,“你误会了,你才逃跑得吗?”楚瑾玄心中一紧,这句话好似敲在他心窝上。所有的疑虑顿时消解,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神色紧张,掐住玉婉下巴,迫使玉婉抬头与他对视。凝视着玉婉,不想错过任何细枝末节。玉婉额头冒汗,昨日她说一切都是意外,现在认下逃跑,楚瑾玄会不会掐死她?“别丢下我,我害怕……”好在玉婉早有准备,眼泪脱眶而出,大滴眼泪滴落脸庞,闭眼抽泣也是合理。楚瑾玄吻上玉婉脸庞,低声轻哄,“别怕,我不会让你再受欺凌。”她是因为伤心了,才离开得!细吻蔓延到脖颈,徐徐向下。玉婉仰头睁开眼,她现在不是在受欺凌吗?做妾能少得了受欺凌!眼前泛起雾气,模糊一片,她沉入浪潮,随波起伏。楚瑾玄只发了一次疯,发现玉婉发热,便草草收场。“我无事,吃一副药就好了。”玉婉死活不让府医前来诊治,“待我回流芳轩,再找府医不迟。”她穿好楚瑾玄送给她的新衣,裹紧披风,快步离开。楚瑾玄冷眼看着,刚才的欢喜消失殆尽。待到流芳轩,三夫人派人询问玉婉楚瑾玄找她何事。玉婉遮掩,“自是训我打伤楚三爷的事,但我有理有据,世子爷明理,也没为难我。只说女子要注重言行。”下人如实回禀,三夫人前来安抚一番,玉婉并未在意,早早歇下。翌日,玉婉问王管家何时能再出府。王管家答:“府中规矩,女眷单月可出门一次。玉婉表姑娘,今日五月初二,七月,老奴给您安排。”玉婉气得七窍生烟。门里门外就是一次!翠鸣见她犯愁提议,“小姐,咱们问问三夫人,让她想想办法。”玉婉摇头,“姨母事忙。她白日要去大夫人处协助掌家,回来还要照顾三老爷,管理三房事务,别让她心烦了。咱们想想别的法子。”孔家获罪,二姑娘楚乐萱和离归家。天天在三房院子里哭天抹泪,搅得旁人不得安宁。玉婉心疼姨母,好不容易送走瘟神。没想到孔家如此弱不禁风,二姑娘嫁过去不到两年,全族获罪。如今,人人说楚而姑娘克夫,怕是再难送走。三房每个人都在忍耐楚乐萱。尤其是玉婉,因为流芳轩离楚乐萱院子近,楚乐萱回来了,三夫人怕她欺负玉婉,玉婉只好搬出去。王管家说西苑静园一直无人,玉婉便欣然前往。到了才知,静园居然在文瑞院对面,中间隔着一池湖水。玉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楚瑾玄会成亲生子纳妾,或者他会钟情于一人,对那人百般好。可自己与他终归陌路。自那日书房“训话”,楚瑾玄便再未找过玉婉。听说,他忽得对亲事上了心。大夫人喜出望外,广邀名门闺秀要办场茶会。三夫人忙得不可开交,加之三房院子与静园离得远,期间她只去看望玉婉一次,“婉婉,茶会也有男宾,都是俊朗的书生,你到时选一个,姨母去求老夫人帮你说亲。”玉婉好笑,“姨母,皇子来吗?是不是只要我看上的都可以。我看上人家,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三夫人愣了神,听出玉婉开玩笑,才恢复常态,“你这儿孩子,你这么好,还怕谁瞧不上。”“姨母,你还是多帮妍妹妹看看吧,她比我小一岁,也是该议亲的年龄了。”三夫人抿嘴笑道:“妍儿看着凶,却是怕生,茶会的时候,你多带着她。”玉婉点头应下。茶会之日,玉婉一早被翠鸣拽起来梳洗打扮。翠鸣将衣服首饰配好,端给玉婉从中挑选。“小姐,这套配和田玉显得高贵典雅。这套搭红宝石彰显富贵非凡,这套蜀锦面料虽略显老气,但是正是现下流行的料子。”全都是安庆送过来的东西。“快藏好,别让姨母发现了。我一个远方而来的穷亲戚,不能穿得太显眼。”翠鸣打趣,“小姐,您不是有万亩良田,家财万贯吗?”玉婉捧腹大笑,“北地地广人稀,多得就是地!你还真信。”她翻出三夫人送她的首饰盒,选了一根玉簪子插在头上,又选了一对玉耳环,换了件青色衣衫,整个人清新脱俗。翠鸣夸赞,“小姐真漂亮,只是……”她从玉婉的箱子底挑出几件玉饰品,“小姐,奴婢瞧这几个玉质尚可,虽不名贵但也不寒酸。您别不高兴,您带得都是假货。”“啊!这是我上京途中买得,这一盒子,你帮我瞧瞧,都是假的吗?”玉婉记得这些东西,三夫人送她时,翠鸣还未伺候她,她一直未用,也未跟翠鸣提过。“小姐,你就图花俏样子,这些都是仿品。奴婢祖父是石匠,奴婢未到国公府做工前,学过雕石,入门就是看料子。”翠鸣笑嘻嘻端起桌上的首饰盒,“这个才是宝贝!每一件都值不少银子。奴婢想藏起来,太招贼了。”玉婉一看,全是上京途中文瑞送给她的小物件。不是欢好前,就是欢好后,嫖资!“给我放床底下!藏好!”等回家,全典当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