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书墙>玄幻>卧马沟的冬天 > 第二十八章02
    改改就坐在桌子边怀里揽抱着金锁喂他吃饭,金锁都四岁了让改改惯的吃饭还要让人喂。梨花就说:“让他自己吃,那么大了还让人喂。”改改一边喂着一边说:“等再生下一个小的,他自己就会吃了,不会吃也没人顾得上他了。”梨花对母亲的这种溺爱也只能笑笑。

    郭解放端着碗进了后院窑里,正在炕上纺棉花的杏花停下手里的棉花车,愣愣地看着郭解放,像是不认识的一样,眼里满是迷茫,满是恍惚。郭解放把碗放在炕沿上,也盯看着杏花说:“傻傻的看啥呀,不认识哥咧,快吃饭吧。”

    杏花惨淡地一笑,端起饭碗。这惨淡地一笑是杏花从公社回来脸上露出的第一丝笑,这惨淡的一笑,让郭解放心里一荡,他觉得杏花笑起来还是那样的妩媚生动。说老实话,郭解放对杏花一直就有想法。

    郭解放进了吴家的门,就对漂亮单纯的小姨子有了想法,那是不由人的事情。杏花长的实在是太甜太美了,眼睛俏俏的,鼻子翘翘的,脸蛋像珍珠一样光洁白净。面对这样的美姑娘,谁能不动一点心思呢。但是很快杏花就到公社上班去了,杏花的身份地位变了,成了干事的人,平常很少回来,又有一个当兵的好女婿和有钱的好婆家,郭解放就再不敢动邪念。每次见了面也就是馋馋地看看而已,谁能想到她最后竟干出一件这样的事情,就像回归线上的太阳一样转来转去,最后还是又转回到老地方来了。郭解放心里的想法沉渣泛起也就又有了,并且比前先的想法更美妙更现实,杏花在外面出了那样的事,就再不是原来那个让他敢想而不敢动的杏花了。

    实际上在杏花刚出事的时候,郭解放就赶到下马河,把李秘书为泄私恨贴在大十字上的三张照片撕扯掉。当时时间紧迫,李秘书只抢拍到三个镜头,有两个镜头还不是很清晰,只有一张是清楚的:光溜溜的杏花躺在同样也是光溜溜的韩同生身下,睁着一双惊恐万状的大眼睛。郭解放把贴在大十字墙上被一群又一群人围着争看的三张照片撕扯下来,把不很清晰的两张当下就撕扯碎了,但是把那张清晰的照片却悄悄地揣进兜里,带回来,没事的时候就一个人偷偷地拿出来看,越看心里就越有想法。梨花三姐妹中杏花是最漂亮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脸上虽然有了憔悴和苍白,但妩媚依旧还是她脸上最主要的底色。多年轻呀,她才刚刚二十出头,女人因年轻而美丽。美丽漂亮的小姨子出了这种事,当姐夫的就能放开手脚。

    郭解放早就想到后院里来了,杏花刚回来那阵子,心情不稳,肯定没有机会,当时母亲还不离左右地天天守在杏花身边,梨花也动不动地往跟前凑。他就冷冷地在旁边观察等待着,现在时机正在成熟,机会正在一步步走来。杏花已从深重的羞辱中慢慢地缓过来,刚才她脸上就淡淡了露出一丝笑,梨花的肚子又大了,她和母亲改改就再顾不上后院里的杏花了……郭解放相信只要自己把握好时机,事情就能成。二茬子光棍难打,住在后院里的杏花和二茬子光棍没有区别。

    郭解放心里荡漾着一串美妙的想法,不错眼地盯着杏花的脸看。已经端起碗的杏花让郭解放看的脸红了,就低低软软地说:“哥,你也快到前面吃饭去吧。”说话时杏花憔悴苍白的脸上不仅有了羞红,而且那一丝惨惨淡淡的微笑在羞红的脸上又是一闪。

    就是从这一刻开始,郭解放认真地动起心思。和许春娥不同,杏花是他的小姨子,一个院子里住,一口锅里吃,事情一定要干的稳妥,决不能出了差错,出了差错,吵闹起来可就不好收场了。

    郭解放思谋着怎样下手,什么时候下手。他到后院一天比一天跑的勤了,除了给杏花端菜端饭,他每天还早早地给杏花窑里担送进一担水。天慢慢地热了,杏花在公社养下的爱洗爱涮的习惯还没有改,郭解放就把一担担清幽幽的河水担放到她的面前,郭解放是要用软办法慢慢地往上靠。

    郭解放担水送饭或是干什么每次到后院窑里来,都要闲闲淡淡地和杏花扯说上几句话。今天他把水担放下,咧着嘴就说:“杏花,我给你说件新鲜事,崖口上的地主给他儿子过礼了,后半年腊月里要给儿子结婚。你知道不知道地主的儿子说的是个啥样的媳妇?”杏花原来是听人说过新生最后说了个拐子媳妇,但是现在杏花那有心情想别人的这些事情。出了事情以后只要提说起别人的婚姻,她心里就迷迷乱乱地没有了头绪。看着杏花俏丽的眼睛里漾起的一片迷茫,郭解放再接着往下说:“地主的儿子说下的媳妇是个拐子,是个走一步摇三摇的拐把子,是马家窑铁公鸡张子发的女儿,这家伙可把崖口上的一家地主给坑苦了,他为了给儿子凑彩礼,就把铁嘴张开非要地主家掏二十四件厚礼不可,听说地主家把窑都快腾空了,不腾空不行呀,地主的儿子这时候还能说下一个拐把子媳妇就算是便宜他了,地主的儿子应该打光棍。”

    听了郭解放这一通话,杏花心里的一池苦水又被搅动起来,比黄连汤还要浓厚的苦涩一阵阵从心底泛起,她有些可怜新生,但更可怜自己。新生好赖还有一个拐子媳妇,腊月初三就能结婚。可是自己呢?自己的婚姻在哪里?出事后,她和俊强订了十九年的婚姻一风吹,没了。俊强现在在部队上又是提干,又是结婚,可是谁还会来娶她呀。姑娘家出了那样的事情就没人要了,能要瘸子拐子,不要婊子。正经人家谁还再要她这种人,杏花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出路会是个啥?出事回来,上马坡退婚,都这么长时间了。竟再没有一个上门提婚的人,这不能不让人急。杏花甚至想只要有人上门来提亲,不管是个什么人她都嫁,自己都这样了,还有啥挑捡的,嫁的越早越好,嫁的越远越好。

    不是没有人来提亲,来提亲的人都让郭解放给挡掉了。郭解放操起拐心,他想把出过事情,长的又出奇漂亮好看的小姨子长时间地留在家里,等得手后供自己玩乐。他现在是一家之主,有说话的权力,不管是什么人什么事,上门来都先找他说话,他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人打发走。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他不能再让外人把水灵灵养在后院里的红杏花折走,他准备自己动手摘了。

    “解放,我给你说件事情。”下工回家的路上,郭解放正低头思谋着自己的事情,忽听有人这样说,他忙抬起头看见是许春娥,心里就有些烦。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山下有一个干事的人,三十出头,刚死了老婆。托人上来说杏花,他不嫌杏花出过那种事,他在公社里见过杏花,知道杏花长得像仙女一样好看,他就是冲着杏花的美上来的。他托人上来说,要是没意见,他愿意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杏花娶走,出多大的彩礼都能商量。对杏花来说这应该是一件好事,虽然岁数大一点,又是死了老婆的,但毕竟是个干事有工资的人。山下离卧马沟又远,嫁走了就把那桩羞事丑事撂过去了。这可就让郭解放着急了,要是再不下手,可能就把好机会又要错过去了。他正在动心思呢,抬头见是春娥在叫,就不高兴地问:“啥事嘛?”

    许春娥也发现这一段时间郭解放闷着头,心里有什么愁事情一样,脸上没有了高兴。许春娥知道郭解放的臭脾气,她不敢在他跟前造次,即是她和他有那种关系,她也不敢。郭解放一脚能把自己老婆肚子里的胎儿踢掉,烦燥起来还能把她许春娥放在眼里。许春娥看着郭解放扳得严严的脸,怯怯地说:“最近村里传起一股谣言,说咱卧马沟出了一个皂角神啥啥的。”“瞎说。”“要不要开个会,说说这事?”“再说吧。”郭解放转过脸就走。

    许春娥得不到郭解放的支持就尿不起来,一个女人家能尿多高呀。许春娥有些不甘心,她跟在郭解放身后低声细语地问:“你是不是有啥不顺心的事情呀?脸上总没个笑模样,让人家心里慌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