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去了书房,沈棠宁心里也不见得有多痛快。

    熄了灯烛,皎白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了一地,她枕着手臂侧身而躺,眼里毫无睡意。

    她在反思方才冲动之下有没有对池宴说什么过激的话,人在愤怒时总是容易口不择言,对着最亲近的人恶语相向。

    沈棠宁向来性子沉稳冷静,但她也是有脾气的,涉及自己的底线她绝不会轻易退让。

    除了那句高高在上有些伤人,大体上她似乎都还挺克制。

    但那句话也并非是包含什么贬义成分,她是真的这样认为。

    事实上,池宴不止一次给她这样的感觉,对于一些世俗礼法,明明身处其中,他却常常给她一种游离在外的错觉。

    那种感觉非常微妙,说他像一个冷眼旁观的身外客也不尽然,毕竟他有着一颗比谁都热忱的心。

    非要形容的话,用“同化”好像更精准些。

    沈棠宁翻了个身,怔怔地望着帐顶:

    他还没有被这个吃人的地方完全同化。

    ……

    同时,另一边的书房。

    池宴也翻来覆去没有睡意。

    他是个善于自省的人,沈棠宁说的那番话也的确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