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披上披风,福身一礼,“我和程知意都是普通百姓,请您高抬贵手,往后别再同我们一般见识。”说罢头也不回,大步离去。楚瑾玄瞧着她的背影,气得浑身颤栗,一掌拍在书桌上,镇住手掌大一个坑。安福小心翼翼挪上前,“世子爷,奴才问过金玉楼的掌柜,他说玉婉姑娘听说程知意被撵出考场后神情恍惚,看着凤冠愣神。他只是顺水推舟卖东西,绝无诓骗的心思。”说完,轻轻往后退。眼看到了门口,楚瑾玄突得问道:“她因为程知意才轻生?还是她只想要挟我!”“啪”得又是一掌,书桌四分五裂。*翌日,定国公府去江家下聘,楚瑾玄和江月瑶的亲事定了下来。因江月瑶要守孝,婚期要等到来年春。但世子爷大婚礼仪繁琐,准备得东西不少,三夫人协助大夫人张罗准备,忙乎得不可开交。玉婉照常到明礼堂学规矩,她“轻生”的事好似从未发生过,没惊得起一点浪花。她原本以为“轻生”的事会闹大。大夫人或者老夫人知道后,谁想打发她走,她就向谁提出找人这个条件。等找到哥哥程知意,楚瑾玄也答应同她一刀两断。正好,带着哥哥回北地就完事了。可不承想,楚瑾玄瞒得严丝合缝,玉婉一点机会也寻不到。只能另想法子。三房嫡子楚相礼在国子监念书,如果能抓住楚相礼的把柄,让楚相礼为自己所用,打听哥哥的事,既方便又不会节外生枝。所以,玉婉提议让胡春娇也一同来明礼堂同嬷嬷学规矩。胡春娇天天黏着楚相礼,对楚相礼的事应该所知甚多。“腰挺直,莫要低头,抬起下巴……”“啪”得一板子下去,抽得胡春娇失声痛哭。“止语!”管嬷嬷拿着竹板子,肃穆的声音让院子里的小姐们闻风丧胆。连六姑娘楚乐欢也不敢造次,生怕头顶上的书掉下来,挨管嬷嬷训斥。又挨了一刻钟,管嬷嬷才让她们休息。玉婉瞄了眼哭泣的胡春娇,递过去一盒药膏,“这个药挺管用。你晚上涂抹,明日就不疼了。”胡春娇抹着眼泪,“真不公平,她们都有丫鬟替着挨罚,只有你我……”玉婉心道主意是自己出的,否则如何接近胡春娇。况且胡春娇不受点折磨,三夫人也不能同意让胡春娇来。“谁让咱们寄人篱下,总会过去的。咱们学会了,往后本事就是自己的。”“谁跟你一样。”胡春娇不领情,将药膏扔在地上,“我有相礼表哥护着,旁人都不能欺负我。我病了。我明日不来了!谁要学这些劳什子。”扭着屁股走了。六姑娘楚乐欢将玉婉拉到一旁,“胡春娇有六哥护着。六哥平日里不爱吱声,是个闷葫芦,但胡春娇一哭,他就不上学堂。三婶怕得不得了。”玉婉心中狐疑,她也发现了,三夫人对楚相礼好得不得了。那日在三夫人房中窥见的蜀锦布料,有四五匹一看就是做男衫的料子。楚三爷至今还趴在榻上,只能是做给楚相礼穿得。“玉婉快点过去,管嬷嬷点人了。”楚乐欢捅了玉婉一下子,急忙站得规规矩矩。姑娘们头顶着一摞子书,腰间挂着铃铛,走上宽凳,书不落,铃不乱响,人不掉下来,才算过关。五姑娘楚乐妍不但头上的书全掉了下来,人也从宽凳上摔了下来。